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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从灵站在门口，身形明显僵硬，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怎么面对风刃，曾经他自以为是的敌人、如今南羽都当之无愧的摄政王。是他对雪凛的失败推波助澜，但立场不同本来就无所谓信义。腕上的细链被男人轻轻托住，受制于长度他只能抬起手。无言的屈辱，那目光明明是对着手链，偏偏灼伤了肌肤，浑身上下忍不住颤抖起来——这是一种污秽彻底暴露在阳光下的自卑感，往日的天之骄子如今连一条链子都挣脱不了，何其可笑。

风刃带着一丝欲言又止的神态松开手，缓缓走进屋子，倒一杯茶沾湿嘴唇。“这条烌银铸的银链绘了十七个图腾，所选玉石都是上品，看得出费了心思。但……你应该知道，这种情况不能再保持下去了……”语气中似乎有些捉摸不定的同情。向从灵没有答话，现在的他已经不能决定任何事情了。“天逸做事不计后果，南羽都正处于人族威胁之下，他作为羽皇不能一直沉溺在私人感情里。所以……”所以我必须消失，对吗？没想到最后他向从灵竟然是为了这红颜祸水而死，无奈也不甘。可转念一想，至少能和逝去之人作伴，不知道黄泉路上那个人在不在等他……

“我可以放你离开，送你到羽族边境的小城，之后的路你应当有能力自己走。”出乎意料，不是摄政王一贯铁腕残酷的作风。“不必了，”长久不开口，向从灵的嗓子有些发哑，“我这样的身体……没必要了。更何况假如羽皇执意找寻，走也不一定走得干净。摄政王若是真的同情，从灵恳求您将我的骨灰埋入向家祖坟……不，还是算了。这样的子孙没有也罢。麻烦摄政王随便找个空谷撒了吧，就当去陪着……他。”久久凝视眼前苍白瘦弱的青年，没有了冷静与温柔的表象，年轻与蓬勃的活力，更加真实，更加令人感触良多。或许现在风刃才明白，为什么风天逸会不顾一切地爱着这个人。

“如果我告诉你……雪凛仍然活着呢？”

向从灵的眼神就像石子掷入一泓碧水，瞬间点燃了生机。但脸色刹那间闪出不正常的惨白，身体也抑制不住颤抖。青年的手拽住风刃柔软的衣袍，力道之大宛如溺水之人死死揪住破碎的浮木。嘴唇开开合合吐不出一个字，泪水一点点汇集到眼眶。不对劲，风刃很快发现向从灵不仅仅是受刺激于希望到来的突然，他仿佛和看不见的魔鬼做着斗争，甚至单纯地对雪凛的名字产生了恐惧。男人皱起眉头，风天逸做了什么？刚想安抚下青年的情绪，对方倒是虚坐了下来，神情充满惶恐不安，但仍然坚持张开了嘴，

“我……不相信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