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肩膀搭上一只有力的手，向从灵的颤抖渐渐平息。风刃直视着青年的双眼，如从前一般稳重地开口：“明天，这个时候，我带你去见他。”

见他？向从灵感觉血液一点点沸腾起来，嘴唇翕合了两下又默默抿紧。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，他都会冒死以赴，更何况摄政王最多也就是要他这条命，雪凛都不在了，他的生死又有什么所谓呢……

傍晚，风天逸处理完朝政回到寝宫，推开门就看见向从灵执了茶杯若即若离地蹭着唇边，正走神。“想什么呢？”羽皇陛下和颜悦色地靠近，每天都能有这个人等自己回来，真是别无所求了。似是受到惊吓，青年手腕一抖，凉了的茶水就堪堪洒落一半，沾湿一小截衣袖。“怎么这样不小心，还好是凉的水，万一烫伤了怎么办？”尊贵的青年皱着眉头，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擦拭他的手。如果没有那条银链子，这可能是一副完美的画面。

“从灵，我感觉你有些不自然啊。有事瞒我？”用过晚膳，风天逸笑意盈盈地问道，手上还替向从灵切着水果。“没什么……”心不在焉的青年敷衍着。风天逸的嘴角却一瞬间僵住了，停下手上的动作，他回头望向身边的人。“从灵，你已经很久没有回答过我的话了……你在想什么？”

内心深处的弦一下子绷紧，向从灵低下头竭力掩盖自己的慌乱。可，他终究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。就在空气几近凝结的时候，风天逸轻轻地笑了一声，起身牵起对方的手向床边走去。“我不过随口问问，从灵不必当真。天色晚了，早些休息吧，看你气色又像是不太好了。”

躺上床，一层层柔软的面料包裹住身体，羽族原本天性畏热，但自从婚礼那次之后向从灵便突然怕起冷来，时不时还有噩梦低喃出雪凛的名字，是以风天逸也就这么强撑着陪他睡在温暖的同一床被褥中。每每耐不住温度从浅眠里惊醒，只要看见身边静静安眠的人，内心便一片柔软。

正胡思乱想，脑海混沌的青年忽然发现腰间搭上一条胳膊，风天逸若有若无的气息在脑后回荡，伴有轻微的暗香传来。僵了僵身子没有避开，向从灵默默攥紧拳头，如果这是最后一次同床共枕的话……然而对方开口的话却让他心里彻底乱了。“从灵，明天我生辰，你记得吧。”

的确，从小到大四个人最玩闹开心的日子就是风天逸的生辰，那些历历在目的景象、记忆犹新的欢声笑语。雨瞳木总是第一个醉倒，月云奇向来喝得节制，但帮瞳木挡酒的时候从不犹豫，还有偶尔也一起胡闹的飞霜郡主……

这一夜，注定无眠。